四月六日:她肯定记得过去的事。林奇说所有的女人都记得过去的事。那么她一定记得她儿时的情景——还有我童年时候的情况,如果我也曾经有过童年的话。过去被现在吞噬了,现在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它会带来将来。如果林奇说得不错,所有女人的雕像都应该永远浑身都遮盖起来,女人的一只手总遗憾地摸着自己的后部。
四月六日更晚一些:迈克尔·罗巴茨记起了被他遗忘的美,当他用胳膊拥抱她的时候,他使劲搂着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早已凋谢的爱。不要这个。完全不要。我希望,我能在我的怀抱里搂抱着一种还未曾来到这世上的爱。
四月十日:这个城市,像一个十分疲惫、任何抚摸都不能使他动心的情人一样,由各种梦境进入了无梦的睡眠,就在这个阴森的夜晚,通过城市里的寂静,大路上隐隐传来了马蹄声。马蹄来到桥边,那声音显得更清晰了。不一会儿,它们从黑暗的窗口外边走过,于是那里的寂静像被一支箭穿过一样,被一阵惊愕划破了。马蹄现在又越走越远了,在阴森的黑夜中马蹄像珠宝一样闪着光,它们匆匆穿过睡眠的田野要前往何处——要进入什么人的心?——携带着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