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变了我的语言与文体。民众底语言具有表现诗人所能说的一切的声音。它是诗歌上最好的调节器。即使人们要说什么过分或夸大的话,这种语言也不能容受。不像我们的文学语言般没有骨干,可以随心所欲地受人支配,完全是舞文弄墨的事情。”[772]
他不独在风格上采取民众语言底模型;他的许多感应亦是受它之赐。一八七七年,一个流浪的说书者到伊阿斯拿耶 波里阿那来,托尔斯泰把他所讲的故事记录了好几桩。如几年之后托尔斯泰所发表的最美的《民间故事与童话》中《人靠了什么生活?》与《三老人》两篇即是渊源于此[773]。
近代艺术中独一无二之作。比艺术更崇高的作品:在读它的时候,谁还想起文学这东西?《福音书》底精神,同胞一般的人类底贞洁的爱,更杂着民间智慧(Sagesspopulaire)底微笑般的欢悦,单纯,质朴,明净,无可磨灭的心底慈悲,——和有时那么自然地照耀着作品的超自然的光彩!在一道金光中它笼罩着一个中心人物爱里赛老人[774],或是鞋匠马丁,——那个从与地一样平的天窗中看见行人底脚和上帝装着穷人去访问他的人[775]。这些故事,除了《福音书》中的寓言之外,更杂有东方传说底香味,如他童时起便爱好的《天方夜谭》中的[776]。有时是一道神怪的光芒闪耀着,使故事具有骇人的伟大。有如《农奴巴各》[777],拼命收买土地,收买在一天中所走到的全部土地。而他在走到的时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