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狄沙公司靠了某一出芭蕾舞剧的走红而很快的赚了钱之后,经理们送了一组银铸的人像给邦斯,据说是却里尼的作品,价值的惊人竟成为后台的谈话资料。原来人家花了一千五百法郎!好好先生一定要把礼物退回。高狄沙费了多少口舌才硬要他收下了。
“唉!咱们要找到像他这样的演员才好呢!”高狄沙对股东们说。
两位朋友的共同生活,表面上那么恬静,唯一的扰乱是邦斯不惜任何牺牲的那个癖;他无论如何非在别人家里吃晚饭不可。每逢他穿衣服而许模克恰好在家的时候,德国人总得对这个要命的习惯慨叹一番。
“要是他吃得胖些倒还罢了!”他常常这么说。
而许模克一心希望能有个办法,治好朋友那个可耻的恶习;因为真正的朋友在精神方面的感应,和狗的嗅觉一样灵敏;他们能体会到朋友的悲伤,猜到悲伤的原因,老在心里牵挂着。
许模克虽然丑得可怕,还有股恬静出世的气息给冲淡一下;可是邦斯以纯粹法国人的性格,浪漫谛克的气质,眉宇之间就没有那种风采。你们想罢,他右手小指上还戴着一只钻戒,那在帝政时代还过得去,到了今日岂不显得可笑?德国人看到朋友满面愁容的表情,知道他吃白食的角色越来越当不下去了。一八四四年十月,邦斯能够去吃饭的人家已经很有限。可怜的乐队指挥只能在亲戚中间走动,并且,我们在下文可以看到,他把亲戚两字的意义也应用得太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