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歌望见那薄纱之下隐隐霞红,唇角愈发上扬:“不多不多。恰让公主满意而已。”
“……”永清反手把另一卷《邓析子》也扔了过去,“再说我要赶你走了!”
有的话不再拐弯抹角,借着隐晦的诗文典故抒意,反复地旁敲侧击,你来我往。
仿佛从战场上冲来的流火箭矢,横冲直撞,过则心火蔓野,又叫她惊羞,又叫她欢喜。
许长歌晓得她对着他脸皮薄得紧,不敢再继续逗下去,生怕破了她的极限,马上便要尝到两爪子的疼。
他低头看了看握在手中的古卷,不动声色地转了话头:“公主怎么看起了《邓析子》?”
“李长史再过两日就要走了。”提及此书,放在膝头的那双柔荑倏然握紧,永清眼神倏然一暗,微微叹了口气。
第176章 玉失之
许长歌思忖一瞬,想来此地便是永清幼年时学业所在的书斋,李功既曾为其师,如今多少有些触景生情。
他的指腹摩挲着那卷文简上题名的三个字:“想来《邓析子》也曾是李长史授业篇目了。”
“长史擅专法家,”永清慢慢回忆,“但他却不会教我们帝王权术一类的。他说,君臣无休止地猜疑相耗,在王朝繁荣兴盛之初尚不显弊端,只是渐渐积病,到以后便会病入沉疴,积重难返。内耗的术或许能为个人带来煊赫权势,但过于依赖,以至于人人竞相效仿,却会捣毁国之根基。底下的权臣固然会利用此道,但天下予一人的帝王,却不可以和臣子一同混迹其中。‘无厚’,才是最值得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