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了?”他无奈地用手抹了把脸。
“什么呀!都已经早上六点了,你必须起来了!”何艳彩仍不停地推他,绵软的声音裹着焦灼。
“六点!”方浩儒觉得这两个字像是一声响锣,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愕片刻,转而冲着坐在床边的何艳彩怒吼:“不是说了让你十点半叫我吗?你怎么搞的?!”
“我……”何艳彩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委屈地咬了咬嘴唇,“我昨晚十点半叫你了,你赖着不起,非说再睡两小时。结果十二点半、一点半叫你还是不肯起,一个劲儿地喊困,我看都已经半夜了,索性就让你睡这儿了……到六点了,你都不醒,我这不就用力推你了嘛……”
方浩儒回过神,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是有几个半梦半醒间的模糊片断,但实在记不清了……他快速扫了眼何艳彩的脸,那表情不像是在说谎。略有浮肿的眼睛和暗沉的脸色,倒明显是熬夜的后果。他不由得后悔刚才的态度,可是真要对着她道歉,他又说不出口。
“别啰唆了!我得赶紧回去!”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蹬上拖鞋时又不经意地嘀咕了句,“小溪昨晚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接着一头扎进卫生间便忙着洗漱。
何艳彩抿了下嘴唇没再说话,她对他一贯的冷漠或者暴躁能够甘之如饴,但见他对别的女人那种细致入微的牵挂,仍然感到痛彻心扉。他随口的一句话,便让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天在筵席上,他对那个女人呵护有加的画面……每当想到这些,总能勾起她从未淡化的伤感。她扭头看了看他匆忙洗漱的背影,用手很快抹了下眼角悄悄滑落的泪珠,转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