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你身子怎么沉,压得气都喘不过来。你就是闹,不管人心里怎么样!”
“谁知道你这小心眼里怎么样?你那些刁钻古怪的心眼谁也猜不透,我眼见过那般人被你弄来弄去昏天黑地的‘花’。……可是,话说回来,你这会子抹眼泪的心眼我就知道,一猜就猜得准。”宜红微微将上身欠了欠,抚着笑倩的心口。
“什么,不要瞎说!你这孩子也怪,只是同我闹起来就忘了害怕。”笑倩一手整理着斜披的鬓发,一手拧着宜红的腮帮。
“笑姐姐,你真有点魔力,我是个男人也受不了。你多可爱,就是能说的小嘴,与你这双眼。——不瞎说了,好,另谈点别的事。你想,这一次打仗城里要死多少人?”
“怪想头,像你一定不在死数!还有,……管它呢,横竖得死一些,我一点不怕!”她似在凝想,将清细的弯眉紧逗一逗。
“不!好姐姐,偏教我们在这个鬼地方混。我心里就觉着不对,东北军,本省队伍,又是南军,你想,若打成一团死人还有数?说不上连我们也不敢说!”
“你真是替古人担忧,这些军队你也瞧见过,他们还打?搂钱的搂了,上前敌的溜了,这两天的慌张还不是个样。……”
“不是他们预备守城?”宜红接着道。
“这谁知道。”
“罢呀,你还识字,也能看报,怎么说这样话。全是吃粮的,犯得上大家打起来?”宜红说出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