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这次我来找一个人。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我请你帮我打掩护。明天上午,在劝业场。一旦有危险,就各自撤退,这是撤退路线图。你到安妮诊所去,那里的医生是为我们工作的,他会派人把你送到解放区。”
“解放区? ”
紫苏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题字是:滹沱河北岸、郭苏河东岸。这就是李家庄,向春来所说的投奔光明的所在。这个地方好美,这个地方的人,笑容好美。这么多年以来,我活得好盲目啊。世界好大,而我一直蚂蚁般地瑟缩在最暗最小的所在。
来陪伴我的两个人,就是叶紫苏和向春来,他们装成我家的租客。
十六
以前,我从未到过劝业场。来到这里,我似乎理解了“五色使人目盲”的哲理。我想我妈妈那个阶层的人,每天都过着这种风格的富贵生活,而叶家大院的许多穷苦人,比如张奶奶,一生都在贫民窟里苦苦挣扎,因此,劝业场的豪华气派,对于穷苦人来说,只能遥遥想象,难以亲身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