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春兰阴声阴气轻哼一声,吐了这么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字。我和春兰的关系缓和了一二,便也知她是真的释然了,于是抖着胆子向她一提去看看未生房间的事。她先是默然,眉头越拧越紧,眉中间凸起的皮肤简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心里的不安加深,着实怕刺激了她,将我们的关系打回原点。正思量着说算了的话,她就从主屋的老式柜子里翻出了一把包着布的钥匙来,我一路跟随在侧,她领着我来到最右边的木门前。
开了门,没有想象中的一鼻子灰,屋里窗明几净,仿佛常有人住。
墙壁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奖状,皆是未生的名字,那些奖状是他生前的骄傲光辉。奇怪的是,部分奖状上竟有郑长青的名字,最前头还有黑乎乎被涂掉的一团。
春兰好笑地拍着手说:“长青从前爱借未生的奖状给郑爷爷看,所以要涂掉未生的名字,来个偷梁换柱,等还回来了,再添上未生的名字。“只是未生从不擦掉长青的名字,说是保留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完了,也笑完了,春兰突然没了明显的表情,呆滞着岑寂了,两只细长的小眼睛看着奖状,渐渐微不可察地伤心了。
她吸了一下微红的鼻子,翻出未生小时候的照片给我瞧,其中几张还是我和他的合照,他十来岁的模样,抱着四五岁的我,表情略吃力,他能抱起我,笑得很夷愉。